电视剧《狂飙》,可能是近期最多人在追的一部剧了。该剧不但剧情紧张,而且演员找得好,无论是主角还是配角,角色和演员形象气质都很贴合,演技更是全员实力派。
01 气质独特的杀手老默
就说剧中的“棒棒糖杀手”老默,就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。
饰演老默的演员是冯兵,我们山东淄博籍的一位演员,名气不大,但演技不比那些明星演员差。
在高启强的众多兄弟马仔中,老默,可以说是气质非常独特的一个。
高启强手下的那些亲信,比如唐小虎,最多只能算是个打手,而不是杀手。打手可能平时咋咋呼呼,看起来比谁都能,但一到关键时刻就露怯,就怂。
而老默跟他们不一样。
老默看上去沉默寡言,为人克制懂分寸,对高启强一直是礼貌有加,若即若离,一直以“老板”称呼之,偶尔在表露真情的时刻,才会按旧称呼叫一声“阿强”或“强哥”。
但老默身上有一种隐隐的杀气,一种给人带来强大压力的淡定沉稳气场。
你看高启强让唐小虎去看着老默时,老默一虎下脸来,让唐小虎寸步不要离开,小虎就真的不敢离开,即使一下午喝了一肚子的茶水,肚子都快憋炸了,却连厕所都不敢去。
这就是普通打手,与专业杀手的区别。
每次看老默在杀人前,有条不紊地戴好白手套,嘴里含着棒棒糖,在不动声色之间,就替高启强解决掉了一个麻烦,就觉得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。
记得以前看过一篇心理学的分析,说到那些天才杀手与普通杀手以及打手的区别。
那些黑老大的打手,看着膀大腰圆的,走路横着走,其实都是纸老虎、花架子,真正的杀手从来不咋呼不嚣张,出手都是安安静静的。
而天才的杀手,是因为他们天生对死亡(别人的)不敏感,对鲜血不惧怕,在他们的眼里,一个人的生命,可能跟一匹狼、一头猪没有什么区别。
老默身上就具有一种专业杀手的潜质,不过,从剧情可以看出,他还没有到完全冷血的地步,他对于对他有恩的人,比如高启强和安欣,都怀有一份感情,对于自己的女儿瑶瑶,更是当做心尖上的肉。
02 遇到高启强,是老默悲剧人生的开始
其实对于老默,我一直觉得很是可惜。
因为,老默原本可以有机会做一个普通人的,却不幸成为了一个杀手。
同样出身于社会底层,比起高启强、高启盛兄弟俩来,老默没有那么强的贪欲,他不贪图富贵,也不想当什么老大,只想着能挣到一些钱,把女儿瑶瑶平平安安养大。
之前老默坐牢的时候,安欣自掏腰包,为老默和黄瑶做了亲子鉴定,确认他们是父女关系,并且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老默。
老默得知黄翠翠当年没有堕胎,女儿顺利出生,而且都五六岁了,喜出望外。
安欣趁机劝老默好好改造,争取减刑,早日出狱,好好做人。
老默真的听进去了。
老默出狱后,一开始是想找份本分的工作干的,无奈人家一听他是刑满释放人员,就赶他走。
但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了高启强,如果不是高启强别有用心想利用他,还故意把自己的鱼摊低价转包给他,老默或许会慢慢找到一份工作,或者做个小买卖,养活自己和女儿,从此就真的洗心革面,重新做个好人了。
高启强帮助老默、唐小龙等人,不能否认他对他们完全就是利用,没有一丝真情,事实上,6年前的高启强,还真算是比较重情义的一个男人。
但是,这些情义的含量并不高,更多的,是高启强对这些手下人的心机拉拢和利用。
安欣给高启强推荐的书,高启强读得最多的一本,就是《孙子兵法》。他这《孙子兵法》可不是白读的。
高启强只用一个鱼摊,一个饭碗,这样的“恩情”,就让老默感激涕零。
再加上高启强故意让唐小虎,把“徐江杀死了黄翠翠”的消息透露给老默。
靠着这两点,就让老默不但重新犯罪,而且变本加厉,变成了他的一名专职杀手。
看到老默和高启强的关系,露珠不由想到了,古代四大刺客之一的专诸的故事。
专诸原本就是个普通老百姓,是位对母亲非常孝敬的孝子。只因为伍子胥偶然在街上遇见了他,发现他“其怒有万人之气”,是位猛士加勇士,于是,伍子胥就把专诸介绍给了公子光。
公子光,也就是后来的吴王阖闾。
公子光和伍子胥,多次带着厚礼,登门看望专诸和他的老母亲。
他的老母亲,坚决拒收这些礼物,专诸觉得公子光一片情谊,不好推辞,他老母亲流着泪说,你看到的是礼物,我看到的是你的命啊!
专诸老母亲深明大义,同时也看得很明白,士为知己者死,你公子光现在对我们好,无非是想让我儿子给你卖命罢了。
后来,为免除儿子的后顾之忧,专诸的母亲自尽而死。
专诸扮作厨师,给当时的吴王僚献鱼,鱼腹内暗藏匕首,专诸趁献鱼之际,拿出匕首,刺死了吴王僚,自己也被卫士乱刀砍死了。
公子光由此成功上位,成为了新的吴国国君,也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吴王阖闾。
野心家们,在笼络人心的策略上,古今皆同。
每当高启强要除掉某个对手,解决掉某个麻烦时,就会让小虎去通知老默,“我想吃鱼了”。
老默就从一个鱼贩子迅速变身为杀手身份,替老大去解决掉麻烦。
而最后,当老默自己成为了高启强的麻烦时,高启强就毫不犹豫地牺牲掉老默,保全自己,保全自己的亲弟弟阿盛。
可悲吧,寒心吧,这就是为黑老大卖命的下场!
03 一颗棒棒糖,一个杀手,对比强烈,也暗喻老默的结局与命运
老默领着女儿瑶瑶,第一次去高启强家时,瑶瑶因为受到了高晓晨的歧视,很不开心,一出门,就把高启强送的晓晨的玩具八音盒,扔进了垃圾桶。
老默又从垃圾桶里把八音盒捡出来,告诉瑶瑶,等爸爸挣了钱,给你买个新的,但这个是高叔叔送的,不能扔。
老默虽然成了高启强的专用杀手,但是他并没有因此居功自傲,而是照常卖他的鱼,并且按月给高启强交租金。
这证明老默是个有骨气、不贪财的人。
只可惜,他的这些好品质,和他杀手的身份纠缠在一起了。
瑶瑶告诉爸爸,心情不好的时候,你就吃一颗糖,就会好很多。
于是,从此以后,每逢老默又要执行杀人任务时,他的嘴里,总是含着一颗棒棒糖。
棒棒糖,既是令小孩子开心的一种食品,又可以看作是女儿瑶瑶对爸爸的爱和关心。
而听女儿的话,每次在紧张时,都吃一颗棒棒糖,是老默对女儿的在乎与温柔。
女儿瑶瑶,就是老默在人世间最大的软肋和精神支柱。
老默对女儿深沉的爱是显而易见的,否则,他也不会受到高启强的威胁,痛快地选择了自杀,以保全女儿。
但是,在做杀人这样的冷血犯罪勾当时,嘴里含的却是代表着童心与快乐的棒棒糖,这里面的反差与对比,讽刺意味非常浓烈,也暗喻了老默的悲剧命运。
老默的悲剧人生,从他认识了高启强,接下了强哥的鱼摊开始。
从他为了女儿的安稳人生,也为了所谓的“恩人”高启强,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告终。
“棒棒糖杀手”老默,自始至终不让人觉得讨厌,只让人觉得悲哀和叹息。
(文/第一滴露珠)